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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将进酒Bar】隋文帝:一个价值被低估了的佛系皇帝

2019-09-09 20:03 来源 : 中国财富网        作者:九公子的棋 原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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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上最著名的酒局当属鸿门宴,“刀俎”项羽把刘邦逼成“鱼肉”,但优柔寡断,让刘邦脚底抹油开溜了。

四年后,刘邦翻身,君临天下;项羽别姬,乌江自刎。

其实,公元578年,有个“高仿”鸿门宴,设局的是北周皇帝宇文赟[yūn],拎着脑袋喝酒的是他的岳父杨坚。

结局惊人相似,三年后,杨坚建立帝王基业,号大隋。

那个年代,长得帅也犯忌?

按理说,北周是宇文家的天下,怎么轮也轮不到杨坚做皇帝。

杨坚顶多算个强势贵族,为表忠心,还把女儿嫁给了宇文家。

宇文赟老爸周武帝宇文邕[yōng]在位时就忌惮杨坚,叔叔宇文宪曾说:“普六茹坚相貌非常,臣每见之,不觉自失。恐非人下,请早除之。”

《历代帝王图》中的隋文帝 阎立本 (唐代)

宇文邕原本不以为然,没想到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王轨也说“皇太子赟将来并非社稷之主,普六茹坚貌有反相”。

宇文邕去世时,把皇位和对杨坚的忌惮都传给了宇文赟。

宇文赟先是玩了一出五后同朝,只为削弱杨坚女儿天元大皇后的地位,接着便安排了那场“高仿”鸿门宴。
宇文赟召杨坚入宫,摆了一席看似温馨的家宴,背地里却向贴身侍卫下令:“色动,即杀之。”
席间,宇文赟屡次轻言杨坚,杨坚喜怒不形于色,从而逃过一劫。

那场鸿门宴持续时间并不长,宴桌上女婿的轻视和酒香,令杨坚久久不能忘怀。

前者苦涩,后者醇香典雅,尾净悠长。

那坛刻入记忆的酒香很可能是当时流行的柳林酒。

此酒始于殷商。3000多年前,周武王挥师伐纣,以家乡出产的“秦饮”即秦酒犒赏三军,秦始皇举行称帝大典用的也是这酒。
       古之秦酒,隋唐之柳林酒,今之西凤酒。方鼎铭文“饮秦饮”记载可证。

这种家庭,怎会有温情?

没想到宇文赟即位不到两年,便传位给不到8岁的长子,自己乐得开心当起了太上皇。不久,因沉溺美色暴病身亡,年仅22岁。
       杨坚趁机辅佐朝政,一夜之间,一只脚从贵族迈入皇族。

杨坚也不是圣人,机会送到家门口,宇文家往昔的忌惮之举历历在目。

一不做二不休,杨坚将北周宗室五王召集进京,悉数杀掉。北周宿将尉迟炯叛乱,杨坚果断派兵击杀。

眼看着绊脚石一个个地都被除掉了,他还剩最后一步。

8岁的小皇帝宇文阐,是天大皇后之子。581年,杨坚以禅位之名得天下,改国号“隋”,恢复汉姓,开启了帝王之业。不久,下令除掉宇文阐。

皇位终于坐稳了。杨坚的人生迎来了高光时刻。

他没有停一停歇一歇的念头,他把目光聚焦在了陈朝和西梁,野心愈发明显。

先从软骨头西梁入手。西梁实力本来就不强,杨坚直接派兵强攻也是胜算十足的。
他选择在西梁的江陵安插一个地方高级军政官员,监视西梁皇帝,知彼知己。后将西梁皇帝征召入朝,说服他编入隋朝的州郡行列,成为附庸国。

杨坚没给实力较硬的陈朝留喘息的机会,派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兄弟兵分三路强攻。胶着数月,终于拿下。

590年,杨坚派使者安抚岭南,俚族女首领冼夫人率众毕恭毕敬迎接使者,并主动归附隋朝。至此,天下一统。

杨坚成为继秦始皇之后,中国历史上第二个一统天下的皇帝。

晨钟暮鼓,能否浸润一颗佛心?

杨坚的风评之所以不太好,大半原因是李唐王朝领导班子的“拉踩”行为。

李世民说“此人性至察而心不明”,投靠李世民的房玄龄父子评价更甚,“主上本无功德,以诈取天下”“主上性多忌克,不纳谏争”。

影视剧《独孤皇后》剧照

批判的,大多是杨坚的性格。
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杨坚小时候是被尼姑带大的。

西魏大统七年,杨坚的父亲杨忠36岁,白手起家,奋斗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。这年夏天,杨坚出生。

作为“秋葫芦”,杨坚的到来为父亲杨忠的人生锦上添花。

正当杨忠抱着杨坚笑得合不拢嘴时,一位游历路过的尼姑智仙看了眼襁褓里的杨坚,忍不住感叹:“此儿所从来甚异,不可于世俗间处之。”

杨忠信佛,对尼姑的话不敢不重视。

一番思索后,杨忠把隔壁院子改造成寺庙,请尼姑在寺里抚养杨坚。

跟着尼姑长大的杨坚,有样学样。

他喜欢吃素,没事就坐在台阶上听听钟声,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欲望,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。

尼姑游历四方,境界非常人所能参破,她对杨坚进行“励志教育”:“儿当大贵,从东国来,佛法当灭,由儿兴之。”你以后是可以做大事的,如果佛教不幸受到灭顶威胁,那也只有你能挽救。

杨坚少年老成的外表下,渐渐多了一份蓬勃的野心。

生在贵族而非皇族,如拯救佛教这般大的野心,不一定是个好东西。

琴瑟之好,信守一生誓言

当时的皇族对贵族真的是又爱又恨,扒一下族谱,不难发现,北周、隋、唐这三个朝代的皇帝,都是亲戚。

其中的联接点,跟杨坚的婚姻有莫大的关系。

16岁时,杨坚父亲的老上司独孤信,在众多贵胄子弟中,一眼相中了杨坚,把自己宠爱的小女儿独孤伽罗许给了杨坚。

陈乔恩饰演的独孤伽罗

独孤信眼光极其毒辣,他家三个女儿后来都成了皇后。

杨坚因此有两个帝王连襟——北周明帝宇文毓,和唐仁公李昞。李昞正是唐高祖李渊的老爹。

剧照《独孤天下》,图为独孤信的女儿独孤般若,北周明敬皇后

朝代更迭快,还都是熟人下手,三朝皇帝娶同一家、同一辈的女儿。贵族强大的威力可见一斑。

原本是没有感情的官场联姻,杨坚却爱得走心。

定亲时,独孤家正处于权力中心,独孤伽罗又是家中嫡女,杨坚甚至有高攀之嫌。

成亲时,独孤家却出事了,关陇集团核心凝聚力宇文泰去世,独孤家的靠山没了。独孤信老爷子也在政治斗争中被逼自尽。巨大动荡下,杨坚多少受牵连。

在这般情况下,杨坚没什么抱怨,反而很宠伽罗,情到浓时还许下“誓无异生之子”的诺言。

他也用一生履行了诺言,即使后来已是九五之尊,杨坚的五子四女均出自伽罗一人。

在杨坚屡被刺杀,无奈蛰居小县城的岁月中,伽罗也静好相伴。

在小家层面上,这段爱情简直可以当作范本,供后世学习。至于大家层面,这段爱情则“蕴藏大乱”。

杨坚被尼姑带大,性格有些冷,不容易相信人,身边亲近的朋友都是“虽至亲昵,不敢狎也”,只有独孤伽罗可以走近他的心。

即位后,杨坚甚至带独孤皇后一起上朝,“上每临朝,后辄与上方辇而进,至阁乃止。使宦官伺上,政有所失,随则匡谏,多所弘益。候上退朝而同反燕寝,相顾欣然”。

杨坚在皇位上坐得越久,对大臣的猜忌就越多,独孤也愈发得他信任。

立太子时,杨坚本看中长子杨勇,但因独孤皇后的枕边风:杨勇为人不节俭,好骄奢,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。杨坚很快改立杨广为太子。

杨广便是鼎鼎有名的隋炀帝。他恰恰是因为好大喜功、不惜民力,造成了“隋二世而亡”的悲剧,很是讽刺杨坚夫妇当初改立太子的初衷。

百姓同饮,几多留醉岁月?

站在未来看历史,片面,我们就输了。

杨坚父子确实有不少令人诟病之处,但他们留下的财富,很是值得我们挖掘。

之前说过杨坚的儿子隋炀帝是“基建狂魔”,这一点,很可能是遗传了他老爸杨坚——一个不折不扣的KPI狂魔,业务能力超强。

一般皇帝早朝,午饭之前差不多就结束了。而杨坚经常加班至太阳落山之时。

唐初宰相萧瑀曾评价杨坚的工作状态:“克己复礼,勤劳思政,每一坐朝,或至日昃[zè],五品已上,引坐论事,宿卫之士,传飧[sūn]而食,虽性非仁明,亦是励精之主。”
自魏晋以来流传下一句话,“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士族”。杨坚不愿这种门阀制度继续留存在自己的国家中。日思夜想,他发明了科举制,也就此成为了高考制度的鼻祖。

他给每个州制定KPI,各州每年推荐三人参加考试,合格者均可做官。

寒门弟子终于“重见天日”,动不动就有造反倾向的门阀士族,变得乖巧起来。

解放了精神层面,杨坚开始追求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平衡。

古人没有电子设备,最大的娱乐也就是听听小曲,喝喝小酒,吟点诗词。

要知道隋朝以前的南北朝,南方多由官府办酒坊,实行专卖;北方则多禁酒。

直到杨坚这,终于破冰,“罢酒坊,与百姓共之,远近大悦”。

杨坚把酿酒、买卖酒的权利开放给民众,并取消政府的酒利,使酒近700年来第一次走上了无税之路。

民营接棒国营,冲劲儿十足。一时间,人民幸福指数和GDP都上去了。

当时的“世界第一城”大兴城(今西安)内,盛行一种轻奢酒“柳林酒”,以口感独特取胜——

送客亭子头,

蜂醉蝶不舞。

三阳开国泰,

美哉柳林酒。

这大名鼎鼎的柳林酒,即今之四大名酒西凤酒。传承千年,历经百代,只为凤香传承,西凤飘香。

兴酒业如此一举多得,别的朝代为什么不做?怕抢了百姓碗里的粮食啊。杨坚不怕,大不了再定个新的KPI呗。

在杨坚看来,搞农业需要借力打力,为百姓减轻服役。他细分人口,将承担重役的年龄从18岁提升至21岁,承担轻役的年纪从11岁提至16岁。看似减少了劳动力,实际上以德服人,引来不少流民投奔,转化成高效的生产力。

各个阶段的KPI相继达成,国库充沛,粮仓富裕。
       据说在杨坚去世33年后,李唐父子都没能用完隋朝积累下的粮食布帛。

国计的宽余, 实为历代所未有。隋朝,也一度被誉为农耕文明的巅峰时代。

西方权威学者迈克尔·H·哈特认为,秦始皇和隋文帝是对世界历史影响最大的两个皇帝。

两位“千古之帝”各自谱写下一段辉煌的华夏史,建立了惠及千年的政治制度。

就像酒中凤凰红西风,“醉美”中国红强势归来,历经岁月沉淀,静待凤鸣五洲之时。

酒后吐真言

人有很多种,你喜欢表里如一的人还是喜欢杨坚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?

责任编辑:尹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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