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首批互联网的“弄潮儿”,李国庆1999年创办当当网,开国内线上卖书先河,19年来牢牢站稳了垂直电商的龙头老大地位,在日前“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图书发行业致敬盛典”上获得了“致敬影响力人物”的殊荣。面对新的生态环境,他表示,当当求变心切、奋起直追——尝试开线下书店,做电子书阅读器,涉足网络文学。不得不说,当当在参与介质和内容竞争上还大有可为。
日前,本报记者在山东济南举办的“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图书发行业致敬盛典”现场,采访了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,对话当下热议的民营书业挑战、大数据、价格战等热点话题。
1.当当网日前荣获2018“北京民营企业文化企业”10强,对之前成绩做了小小的总结。2019年当当即将迎来20周年,在发展战略上会有所调整吗?
李国庆:作为企业,必须要从自身寻求变化,当当在纸质书网络零售方面做到了现在的程度,可以说是比较满意的。未来三年我们关注的重点就是新的阅读生态,开实体书店放在其中通盘考虑,其次就是网络原创、电子书、听书,音频和视频都是当当需要发力的着重点。虽然现在还处于略微亏损的状态,但发展态势良好,我相信是值得期待的。
现在已经进入了屏读时代,读者的阅读需要重组,他们需要的不再是15万字、20万字,这个篇幅太长了,5000~2万字就已足够。传统出版界对于这一点(的感受和反应)还相对麻木,现在屏读的生态也还没完全建立起来,当当希望能和出版社一起进行革命,如果实在没有的话就自己去做。
2.您认为当前民营书业面临的挑战是什么?应该如何应对?
李国庆:我在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当了10年的副会长,尽己所能为民营书业的发展创造了政策许可、政策空间,我认为从这个层面来说,到现在为止该有的都已经差不多了。但实际上民营书业和国有仍然完全处于不平等的竞争环境——从零售环节说起,新华书店有教材的垄断利润,而且没有房租负担,反而是拥有的固定资产,只这一点民营就比不了。10年前我就提出过,应该把教材公司独立出来,让国有新华和民营书业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;还有就是民营公司出书没有书号,如果做不成畅销书,那这笔费用就是很大一项开支,还是继续呼吁重塑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;最后就是政府的文化奖励、扶持资金,现在来说的话,基本上大部分都流向了国有企业。文化扶持对于书业发展是重要的力量,民营企业希望可以平等地参选参评。
3.当当未来将充当什么样的角色?您如何看待大数据和价格战等热议话题?
李国庆:电商推动了中国书业的大繁荣、大发展,如果没有当当,在当今数字出版、互联网出版的大环境下,中国纸质书的销量不可能还能实现两位数增长,但是当当还应该做得更多。对于出版社来说,库存积压严重可能会吃掉仅有的利润,当当早就应该为行业提供“数据银行”的服务,以达到零库存、零积压的完美状态。出版社看到当当的数据,就应该能知道出什么书、怎么出书,为它的决策提供重要依据。
当当未来还要做的就是数据开放,以此推动图书选题策划,抓住读者需求,促进行业更有效发展。这种数据开放不是简单的销售汇总,要建立专家委员会,来决定哪些数据要开放,建立多维度的(体系)。通过数据描绘出一本书相关的读者肖像,了解是谁在买、买了什么书、多大年龄、归属哪些地区。以后就会发展成对电子书(的把握),哪儿跳过去没读?看到哪儿就停下来没再打开?这样的数据才是有用的。
关于价格战,当当从来都反对不正当竞争,售价也从来不低于成本,但这个成本是有争议的,到底是进价成本,还是加上物流费用、人员费用等的综合价格?价格战有恶性和良性之分,当当是价格战的挑起者,但也是价格的捍卫者,一直做到行之有度。